五.清代文献中的“南都”“留都”“南朝”所指
在清代文学作品如《桃花扇》等中,对弘光政权的那一段历史,我们难以觅见“南明”一词,但“南都”一词出现频率较高,其次是“南朝”。
所谓“南都”,即指南京是明王朝的南部都城,以示与北都即北京相区别。应该说,这种称谓是符合明代南京历史时空定位的。南京现在还有一个饭店叫“古南都饭店”,应该是历史记忆的体现。当然也有用“南朝”来表达这一段历史的。
将弘光时期的南京称为“南都”及弘光政权为“南朝”的,我们可以从清代余怀等著《板桥杂记》及其补记中得到验证。
称“南都”“留都”的有:清余怀著《板桥杂记·附录》“叶衍兰《秦淮八艳图咏》”,在介绍秦淮名妓李香(字香君)时有:“福王即位南都,遍索歌妓,香被选入宫。南都亡,只身逃出。后依卞玉京终”。说明朱由崧虽为皇帝,当年却仍然是个荒淫好色之徒,李香君也曾被其天地一家春过。
在《板桥杂记补·序二》中有:“南朝胭脂,悲于《麦秀》之擢,留都箫鼓,哀于新亭之泣。”这里的“留都”即指南京;“南朝”因有“胭脂井”典故,当指宋齐梁陈之“南朝”也。在《板桥杂记补》卷上《记人》中,“林金兰”条有:“金兰,自号秋香亭中人,南都妓也”(引自《明书画史》);“金兰,一名奴儿,自号秋香亭中人。南都妓也,风流姿色冠于一时。”(引自《本事诗》)“邢泪秋”条也有:“泪秋,南都名妓也”。
在《板桥杂记补》卷中《记事》中,所引《何元朗妙解音律》条有:“元朗早岁入南都,随顾东桥游宴。”在《杜茶村先生轶事》条中有:予尝题其《灯船歌》后云:“河山半壁满斜阳,一载南都事可伤”。
在《板桥杂记补》卷下《记言》中,《李香君:在南都后宫私寄侯公子》条有云:“南都君臣,遭此奇变,意必存包胥哭楚之心,子房复仇之志,卧薪尝胆,敌忾同仇。”
这些“南都”“留都”的频繁出现,说明当时的人们对南京明代都城在弘光政权时的定位是普遍认可的,也是准确的。
称弘光政权为“南朝”的,我们也可以在《板桥杂记》中找到线索。该书在介绍明代秦淮名妓董白董小宛时,董小宛作为如皋冒辟疆的侧室,事冒辟疆九年,年仅二十七岁就“以劳瘁死”。冒辟疆曾作《影梅庵忆语》二千四百言哭悼董小苑,感觉不是董小苑死了,而是他冒辟疆死了。
当时风流名士对董小苑的离世也纷纷撰写哀辞,其中又以吴梅村的绝句为最佳,诗中有:“念家山破定风波,郎按新词妾按歌。恨杀南朝阮司马,累侬夫婿病愁多”。这里的“南朝”就是指崇祯十七年五月由朱由崧在南京即帝位时的弘光政权。“阮司马”就是指阮大铖,因为他投靠魏忠贤而被人们咒骂为“阉儿”。
文学作品是时代的产物,文学作品反映时代,从文学作品中读出历史,是从《诗经》以来我国就形成的文学作品“为事”“为时”而作的传统。(摘自束有春著《七朝古都南京》一书)

声明:该文观点仅代表作者本人,城市号系信息发布平台,城市网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服务。

发表评论 取消回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