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说到了清朝同治元年(1862年),清朝政府在与太平军交战过程中吃了不少苦头后,开始任命曾国藩为协办大学士,督诸军进讨太平军。正在家乡湖南“练乡勇、创水师”的曾国藩接到朝廷命令后,在衡州湘江一带治战船,招募水勇4000,分为10营,招募陆勇5000,亦分为10营,组成“湘军”,亲统大军从衡州出发,水陆并行,“夹江而下”,准备先收复江宁。
在曾国藩统一指挥下,清军“十道并出”,向江宁及周边发起战略性的、点面结合的全面围剿进攻。
从此,曾国荃有捣金陵即江宁之师,李鸿章有征苏沪之师,载福、玉麟有肃清长江下游之师。大江以北,多隆阿有取庐州之师,续宜有援颍州之师;大江以南,鲍超有攻宁国之师,运兰有防剿徽州之师,左宗棠有规复全浙之师。
而具体负责夺回江宁城、摧毁太平天国核心堡垒的任务,则交由曾国荃的“金陵之师”来完成。
同治二年(1863年)春,曾国藩亲自到弟弟曾国荃负责指挥的前沿阵地视察,给将士们鼓劲。到了四月,政府军攻下了雨花台及聚宝门外的太平军保垒。接着又连克上方桥、江东桥,近城的中和桥、双桥门、七瓮桥,稍远的方山、土山、上方门、高桥门、秣陵关、博望镇等太平军堡垒。十月,又分军扼守明孝陵卫。
此时,李鸿章率领的军队攻克了苏州。李秀成率太平军败众逃到丹阳、句容地区待命,自己则潜入江宁城内,劝说洪秀全一道逃走。洪秀全不听,李秀成只好留下,与洪秀全一道守城。
同治三年(1864年)春,政府军相继攻克了钟山天保城、地保城,开始对江宁主城区形成围合之势。
江宁城中粮匮,太平军就“种麦济饥”。曾国荃迭令掘地道数十处,而太平军又筑月围以拒官兵,双方士卒多有伤亡。
同治三年五月,政府军水师攻克了位于江北浦口的水陆要道九洑洲,清军水陆大军通过血战,终于扫清了江宁附近江面上的太平军营垒。
六月十六日,清政府军通过地道火攻来炸城墙,将城墙炸毁崩塌20余丈。政府军冲进江宁城内,与太平军展开血战,很快,“江宁九门皆破,守陴贼诛杀殆尽”。这一幕,与1853年的11年前太平军攻打江宁城时的血腥场面,又何其相似。
当政府军占领“伪王府”时,发现洪秀全已于一月前服毒自杀。通过严密搜查挖掘,“获其尸体于伪宫”,最后被“戮而焚之”。
曾国荃令紧闭城门救火,搜杀余贼。获洪秀全兄洪仁达及李秀成,将其全部诛杀于市。凡伪王主将大小酋目3000余人,皆死于乱兵中,共“毙贼十余万”。同时救出难民数十万。
可以想见,此时的江宁城又与11年前的太平军攻进来时一样,再一次呈现血流成河、流血漂杵的惨状。
江宁城重新回到清朝政府手中。捷报传出,天子褒功,诏嘉曾国荃坚忍成功,加太子少保,封一等伯爵;曾国藩加太子太傅,封一等毅勇侯,赏双眼翎。清朝政府“开国以来,文臣封侯自是始”,曾国藩为文臣封侯第一人。
值得一提的是,在太平天国占据江宁期间,“江宁城内,士民谋结合内应”,惜“屡爽期,迄无成功”,说明当时江宁城内居民还是在积极配合政府军开展收复江宁行动的。
从1853年太平军攻打江宁城那一刻,到1864年太平天国被清政府灭亡的11年时间内,对于当时的江宁城人民而言,几乎很难过上像样的“太平”日子。
试想,城外就是政府军,城内就是太平军,双方对峙,天天箭在弦上,一触即发。一个要攻城,一个要守城。开始是政府军在城内、太平军在城外,后来是太平军在城内,政府军在城外,双方轮番上演守城攻城、攻城守城的阵地战。可怜江宁城中百姓,连续多年,整天处于战争阴影笼罩之下。期间也可能出现过一两件短暂的值得开心的事,但对于南京这片土地而言,那是历史上的南京人遭受磨难时间最长的一段痛苦岁月了。
(摘自束有春著《七朝古都南京》,广陵书社出版社2024年2月第1版,2024年8月第2版)


束有春2025年4月30日于金陵四合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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